9月17日晚,台湾大学开云手机在线登陆入口-开云(中国)副院长、中国文学系教授徐富昌教授应邀做客开云手机在线登陆入口-开云(中国),于教学三楼3141会议室作了题为“清华简诗类文献与《诗经》编删问题——二重证据下的新视野”的学术报告,开云手机在线登陆入口-开云(中国)相关老师与汉语言文字学、文献学、文艺学等等多个专业的研究生到场聆听报告,讲座由张文国教授主持。
徐富昌教授演讲中
徐富昌教授以银雀山汉墓《孙子兵法》简与《孙膑兵法》简的出土价值为例,指出出土文献对传世文献的印证与补充有着重要作用。徐教授简要介绍了清华简的流传以及整理,并将其所收录的《周武王有疾周公所自以代王之志》篇与《尚书·金縢》作对照,肯定了清华简在历史学、考古学、文字学以及文献学上的价值,尤其是“经”“史”方面的价值。在经学文献中,《耆夜》《周公之琴舞》《芮良夫毖》等篇与诗类文献有关,这些出土材料为重新认识早期诗学提供了新材料,为研究先秦乐诗打开了新思路。《耆夜》记载了武王伐黎胜利后,举行饮至典礼,君臣饮酒赋诗的情况。武王作了《乐乐旨酒》《輶乘》两首诗,周公作了《赑赑》《明明上帝》和《蟋蟀》三首诗。《周公之琴舞》记载了周公作诗一首,成王作诗九首,风格类似于《诗经》中的《颂》。徐富昌教授将《周公之琴舞·成王作敬毖·元内启》与传世本《毛诗·周颂·敬之》篇作对比,就“文本在抄写中是否有删?”“‘成王九遂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典礼?”等问题提出了自己的见解。
关于清华简中诗类文献的界定,有学者认为“诗类文献以记录诗的内容为主,兼叙诗的创作和使用过程”,也有学者将《周公之琴舞》《芮良夫毖》《耆夜》等3篇作为诗类文献加以阐释研究,讨论儆、毖之诗的文体源流。清华简诗类文献的争议主要集中在《芮良夫毖》的文本性质。《芮良夫毖》是周厉王时的大夫芮良夫所作的诗,主要是对君王、对同僚的“儆戒之辞”,风格类似《诗经》中的《大雅》。有学者认为从文本结构和韵文特征方面来看,《芮良夫毖》应属于书类文献而非诗类文献,原因在于它与《风》《雅》有别。也有学者认为《芮良夫毖》应属于“变雅诗”,即由朝廷将公卿所献之诗加工入乐,这一观点以诗中有“再终”为佐证。还有许多学者认为《芮良夫毖》属于“毖”体的诗类文献。惟其虽为韵文,却与传世本《诗经》并不同类,并非典型的《诗经》体作品。徐富昌教授认为,整体看来,《芮良夫毖》虽然是诗类的文献,却具有“散韵结合、书诗共体”的特点,蒙文通就曾指出早期《诗》《书》在述史方面,并无绝对的分界。部分学者在诗类作品的传述方式上达成了共识,认为早期部分的诗类作品可能采取的是“诗”“书”结合的传述方式。
徐富昌教授就“孔子删诗”问题进行了阐发。《耆夜》之《蟋蟀》《周公之琴舞》《芮良夫毖》与武王作《乐乐旨酒》《輶乘》两首诗,周公作《赑赑》《明明上帝》和《蟋蟀》三首诗,皆与逸诗、删诗的诗学研究有关。有关“孔子删诗”的问题,迄今仍是《诗经》学史上聚讼纷纭的一大公案,历经千年仍无定论。汉以前并无文献明确指出孔子进行过删诗,孔子只说过“正乐”之事。《论语·子罕》载孔子语云:“吾自卫反鲁,然后乐正,《雅》《颂》各得其所。”诗乐为一体,既正其“乐”,必然及其“诗”。但对诗而言,究竟是编诗还是删诗,则尚无定说。“孔子删诗”说则首见于司马迁的《史记·孔子世家》,后世王充、班固、郑玄、陆德明等众多学者赞成此说。当然,也有学者如孔颖达、郑樵、江永等认为“孔子未删诗”。徐富昌教授就此问题与大家展开深入讨论,他列举了当代学者杨朝明、黄怀信、刘丽文、徐正英、马银琴以及谢炳军等著名学者关于“孔子是否删诗”问题的相关研究成果,并提出了自己的观点。他认为,先秦时期的朝聘赋诗首先应有一个固定的文本,而且列国之间对于诗的内容应该有一个共同的理解,否则无法交流。其次孔子作为儒家学派的代表人物,假如他确实进行了删诗,那么是谁赋予他的权利?其余学派的人是否会有不同意见?再者即是出于内部教学目的,孔子有没有必要进行大规模的删诗活动。当然,徐富昌教授也指出,随着对安徽简《诗经》的进一步整理以及其他出土文献中对《诗经》内容的深入阐述,还可以针对这一问题进行更为深入的研究。
在交流环节,古籍整理研究所周晓东老师就《周公之琴舞》“不逸敬之”与对应的《毛诗·周颂》“不聪敬止”中“聪”的训释提出发问,徐富昌教授引用著名古文字学家裘锡圭的观点,指出在释读文献的过程要“慎用通假”。齐鲁文化研究院的老师从孔子对周王朝、周公的仰慕之情的角度出发,提出“孔子不可能删去《周公之琴舞》,而删改《芮良夫毖》的可能性较大”的观点。对此,徐富昌教授认为,在当时宴席的情况下,周公更可能是“吟诗”而不是“作诗”,当时应有一个固定的诗作文本,而周公只是引用。至于《芮良夫毖》由于是芮良夫本人所作,真实性反而更高。
张文国教授担任主持
讲座结束后,张文国教授进行了简短总结,他指出,在当今时代,出土文献对学术研究的重要价值日益突显,徐教授的讲座不仅为我们展示了新材料,更多的是做学术的新思路,极具启发意义。
会后部分老师合影
(撰稿、摄影:宋艳霞 审核:赵红芳)